在我对她爱意最浓的那一年,我的生命画上了句点。那位校花为了取悦她的心上人,将我囚禁在地窖之中,长达一天一夜。随后,电路故障引发火灾,我被困其中,窒息而亡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我目睹一位少女,她手持木凳,不顾一切地破坏门锁,冲至我的身边。烈焰吞噬了她的衣服,她却毫不在意。她是谁?我已记不真切。我只知晓,最终,我是在她的怀抱中离世的。
01
我的灵魂,在死后依旧徘徊在那位少女的周围。
火焰愈发猛烈,她却紧紧抱着我,纹丝不动。
我试图推她,向她怒吼:「快逃啊,难道你想在此等死吗?」
然而,我明白,她无法听见我这幽灵的呼喊。
直到消防车隆隆而至,她才被众多消防员合力抬出。
我终于得以离开那该死的地窖。
外面阳光明媚,天气宜人。
我望见顾向晚在别墅外焦急踱步。
她抓住每一个过路人询问:「地下室的男孩救出来了吗?」
哦,她尚不知我已离世。
你看,我钟情十年的女子,即便我被火焰吞噬,她也未曾冲入火海救我。
我的遗体被少女放置在轮椅上。
她目不斜视,径直将我推至一辆黑色轿车旁。她费力地打开车门,将我安置在副驾驶座。
甚至细心地为我这具遗体扣上安全带。
随后,轿车疾驰而去,离开了别墅区。
少女带着逝去的少年逃离,宛如电影中的一幕。
我们离开了都市。
沿途风景由田野、村落,逐渐变为沙滩。
她抵达了大海。
那是一个荒凉、未经开发的海滩。
最终,轿车停下。
她将我安置在轮椅上,缓缓推我下车,一步步走向深海,直至我们一同沉入海底。
她说:「江尘,我是夏琪,你还记得我吗?」
02
「不会是要表白吧?」
「表白!表白!」
我睁开双眼,发现自己竟站在高中教室内,周围是十七八岁的同学们。
一个男生推了我一下:「江尘,你手里攥的是不是情书?」
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在我手中被揉得变形,信封上写着几个工整的大字:「顾向晚收」。
我穿越回了高中,回到了向顾向晚表白的那一天。
现在是周五下午,临近放学时分。
再过五分钟,顾向晚就会步入教室。
我将在众目睽睽之下,将这封情书交到她手中。
她当时是如何回应的?
哦,她说:「对不起,我现在不想谈恋爱。」
「不是的。」我摇了摇头,「你们误会了。」
此时,顾向晚从教室外走了进来。
有人朝她喊:「顾向晚,江尘找你有事!」
语气中带着看热闹的意味。
我把信纸从中间撕开,撕成两半,平静地说:「没事,大家开玩笑呢。」
说完,我将撕碎的信纸扔进了垃圾桶。
顾向晚凝视着我的脸,沉默了片刻。
未发一言,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周围的围观者发出失望的叹息。
「唉,我还以为有好戏看呢,散了吧散了吧。」
我在自己的座位上翻阅书籍,放学在即,大家都在兴奋地收拾书包。
但我总隐约记得还有一件事。
也许对那时的我而言并不重要,因此被我深埋在记忆的长河中。
直到班主任走进教室,我猛然回过神来。
是她!
03
同学们见班主任到来,立刻一阵喧哗,小声抱怨:「哇,都几点了,要放学了哎!」
班主任眉头紧锁。
我们学校是私立中学,算是贵族精英教育,这里的学生非富即贵,对她而言管理起来颇为困难。
班主任向门外招了招手:「你进来吧。」
她从教室外走了进来。
夏琪。
我想起来了。
她是转校生,高三时从其他城市转到了我们学校。
她总是穿着褪色的校服,书包也是破旧的那种,与班上其他同学的奢华风格迥异。
也正因如此,她鲜少与人交谈,甚至时常被孤立。
总是独自坐在最后一排,埋头于练习册。
但她的成绩异常优秀,总是名列前茅,从未跌出年级前三,尤其是理科综合,几乎每次都满分。
夏琪向同学们鞠了一躬,自我介绍道:「我叫夏琪,从北城转学来到这里。」
班主任点点头。
她指向后排的一个座位说:「你去那里坐吧。」
于是夏琪背着书包,一步步穿过教室,坐在了我的后面。
她小心翼翼地拿出课本,整齐地摆在桌上。
显得有些不安,也有些迷茫。
但还好,十七岁,我们都还年轻,还有机会重新开始。
04
班主任离开后,班级再次喧闹起来。
大家都转过头,好奇地打量着夏琪。
班上的小混混付盛走过来,问她:「北城?是旁边的煤炭城市?我家在那里也有生意,你爸叫什么,说不定我爸妈还认识呢。」
夏琪捏着指尖,显得有些慌张。
她支支吾吾地说:「我爸不做生意,他只是……」
只是……
「不会是在矿井里挖煤的吧!」付盛打断她的话,大笑起来。
这里很多人十几岁就学会了捧高踩低,嫌贫爱富。
许多人觉得有趣,纷纷围过来看。
于是付盛更加得意,拿起夏琪的书,放在鼻子下嗅了嗅:「还真有一股煤味!」
「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令人作呕的嘲笑声。
忍无可忍,我猛地站起,将杯中清水泼向他的面庞:「付同学,你的嗅觉堪比猎犬吗?」
付盛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浑身湿透,怒目而视。
她撸起袖子,气势汹汹地瞪着我:「江尘,你想找打?」
抱歉,死亡我已经历过。
或许高中时的江尘是个胆小怕事、内向的人,但二十八岁的江尘不再是。
我笑了笑:「没错,我就是在找死。」
最终,我们并未动手,顾向晚走了过来,她眉头紧锁地看着我:「你今天怎么了?该回家了。」
顾向晚是我们班的班长,她的家族在南城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,付盛自然不会与她为敌。
但当我看到她,脑海中却只有那场冲天的大火。
被烟雾呛得窒息而死,真是痛苦万分。
我说:「以后我们不必一起回家了,放学后我得留下来做题,备战高考。」
顾向晚轻哼一声。
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:「江尘,你今天吃错药了?」
我指的是不想再见到你。
我指向教室的大门:「班长,能不打扰我学习吗?隔壁班的校草何为非还在门口等你呢。」
05
我和顾向晚、何为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。
我们的父母在生意上有所合作,生活中也常来常往。
我曾以为顾向晚对我特别关照。
她总是亲昵地叫我「江尘哥哥」。
但事实上,她只是把我当作哥哥看待。
她真正喜欢的,一直是何为非。
何为非站在门口,向我们挥手:「小柔,你和江尘聊什么呢?你们准备走了吗?」
顾向晚又看了我一眼。
她用食指轻敲我的桌子:「物理如果学不懂,周末我可以帮你辅导一下。」
然后她背起书包,向何为非走去。
最后,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夏琪两人。
教室的挂钟发出滴答的声响。
身后是夏琪的钢笔在草稿纸上书写的沙沙声。
在我印象中,她总是一副认真学习的学霸模样。
然而……
夏琪,在你眼中,我又是怎样的存在?
我转过身,手扶椅背,仔细端详她。
她的眉眼和嘴角,逐渐与那个在火海中拥抱我的少女重合。
她说:「江尘,我是夏琪,你还记得我吗?」
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专注,夏琪感觉到了些许异样。
她抬起头,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,手轻触下巴,小心翼翼地问:「我脸上沾了什么吗?」
我摇了摇头,连忙回答:「没有,没有。」
真是尴尬。
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,我从桌洞里随便拿出一套物理习题集,翻到某一页,放到夏琪面前。
「你能帮我讲解一下这道题吗?」
看到题目,夏琪立刻放松了下来。
她扫了一眼,说:「嗯,这道题其实不难。」
简单的题目我也束手无策。
我的物理成绩极差,每次考试都是拖后腿的那种。
她在草稿纸上迅速写下两个公式:「就是这样、这样,再这样……」
然后问我:「你明白了吗?」
我:「?」
我发出一个长长的「哦」声。
她笑了笑,说:「要不我帮你打基础吧。」
夏琪大概也从我迷茫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真实水平。
她合上习题集,拿出课本,翻到第一页,轻声说:「我们从第一章开始,慢慢来。」
06
我认为,夏琪的教学能力远胜于我那刻板的高中物理老师。
也远比顾向晚强。
没错,上辈子,我一直跟在顾向晚身后,拿着各种难题去请教她。
「顾向晚,能帮我看看动能定理吗?」
「顾向晚,为什么我总是解不出数学最后一道大题?」
「顾向晚,……」
真是烦人。
也难怪她总是冷冷地瞥我一眼:「江尘,你是笨蛋吗?什么都不懂。」
直到学校保安来敲门,气势汹汹地站在教室门口对我们喊:「你们两个同学晚上在这里做什么?怎么还不回家,需要我给家长打电话吗!」
我和夏琪这才意识到已经快八点了。
学校也快要关门了。
于是我们赶紧收拾书包,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跑。
一直跑到学校大门口,一辆轿车按着喇叭,停在我旁边。
司机摇下车窗,叫我:「阿尘。」
是我们家的司机张叔。
他看我这么晚还没回家,特意开车来接我。
「快点上车,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吃饭呢。」张叔瞪了我一眼,语气不太好。
我赶紧拉开车门,又回头看了一眼夏琪。
「夏琪,这么晚了,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?」
「不用了。我家很远,在西郊,不顺路。」她又露出了那种局促的表情,和略显生硬的笑,「再说现在还有公交车,很方便的。」
夏琪向我挥手,向公交站跑去。
西郊确实很远,坐公交车要一个多小时。
我只去过一次,那里还没完全开发,到处都是老楼和平房,垃圾也是随意堆放。
我冲她喊:「夏琪!」
她回过头来。
我问她:「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?」
在路灯的照耀下,她的脸颊微微泛红。
我说:「我叫江尘。江水的江,丰尘的尘。你要记住哦。」
07
虽然我穿越了,但我的高中文化课程知识并没有随之穿越。
这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情。
再加上我原本就是一个智商平平的中等生,所以只好利用周末时间,趴在书桌前翻阅高中课本。
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笔记。
我不聪明,但我一直很努力。
正当我苦思冥想知识点时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吓了我一跳。
竟然是何为非。
他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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