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看到那个尺寸与众不同的信封时,我总会在脑海中想象京子是如何写下这封信的。像她那样谨慎而有礼貌的人,也许会在正式写信之前,先对照着字典打个草稿,再一笔一划地誊在信纸上。发现信封有些大了,便小心地将边缘折起,用胶粘好,然后打开黑色封皮的记事本,逐字核对并抄写我的地址,再将远超过邮资数量的精美邮票一张张贴上去。我与京子相识于年底在台北的一场聚会。那时,我还是美术学院的一名学生,为了寻找毕业论文的选题而去台北故宫“长长见识”。京子则是聚会中一位专家的朋友,专程从日本赶来看展览。她约莫六十岁上下,中等个子,典型的日本老妇人打扮,中文磕磕绊绊却很健谈,朴素中带着亲切。我用所知不多的日语与这位日本奶奶打招呼,不想却被同行的其他老师误以为日语很流利,要我担起翻译的重任。一来二去,我也只好跟京子用中文、日文和英文混杂的方式勉强交流。从京子的只言片语中我得知,她是一位中国古代艺术爱好者,尤其喜欢宋代的绘画。退休后,除了照顾老家的父亲,她最大的兴趣便是来中国看展,多的时候一年会来三四回。我由衷敬佩她的这份热忱和行动力,便与她说起我的研究方向也是宋元绘画,并邀请她来北京故宫看展。虽然只能用简单的字眼交流,我们依然聊得很开心。聚会结束时,京子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记事本,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认真记下了我的地址和电子邮箱。那时,我倒没有真的期待京子会联系自己,但与大多数只是客气寒暄一下的点头之交,或是那些加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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